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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三奇得使?藥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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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諾……”北雪若樺緊緊地將我抱住。轉頭看去。

一個拿著木杖的延維族蛇人,和四個手持武器的大漢走了出來,其中一個持的是能夠射出短矢的強弩。

蛇人美美繞到我們身前,發出陰陽怪氣的笑聲:“再有敵人,你們就死定了,是不?”

小白跳到我們與敵人之間,怒吼一聲,卻是搖搖晃晃,立都立不穩。

看著這個精通伏羲卦術的蛇人和她身邊的四個漢子,我只能心中暗嘆。我們剛剛才從那些海盜的包圍中逃出來,馬上他們就出現。這與其說是他們追蹤到我們,倒不如說他們從一開始就是等在這裏。

這一次,真的是什麽後招都沒有了。鬼神之術用在了酒神鐘離身上,強行解開體內的“七重樓”,殺了紫黛,傷了公野善,但自己和北雪若樺也是身上帶傷,沒有被那些海盜殺死,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種情況,還真是徹徹底底的“屋漏偏逢連夜雨”,背到了極點。

緊捂著胸口的血洞。我開始咳血。剛才的箭矢已將我的肺葉刺穿,背上的血水不斷淌在北雪若樺身上,將她也染得全身血紅。

腦海中快速地動著念,試圖想出一個至少能夠保住北雪若樺性命的辦法,卻怎麽也想不出來。

就在這時,剛才還挾著怒意勉強支撐的小白突然竄回了我的懷中,打了個呵欠,睡了起來……咳,它還真是悠閑啊。

難道說……

蛇人美美的兩顆腦袋同時發出森冷的聲音:“動手,殺了他們,找出天一神水。”

手持強弩的漢子已再次上好弦,扣動板扣,短矢閃電般向我的心臟刺來。

我已無力躲避。

突然間,一道劍光憑空出現,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回過神來時,我還活著,短矢卻已斷成兩載,落在地上。

我一邊咳血,一邊笑著……果然有救星。

有人從暗處走了出來。

我的笑容立時頓住。

走出來的是一個身穿長衫的中年男子,相貌普普通通,穿著普普通通,連腰間所佩的劍也普普通通。他的臉上既沒有笑容,也沒有冷漠,只是一種看不到表情的表情,普普通通。

我的胸腔卻不由自主地湧起怒火,情緒一波動,更是連咳了幾口鮮血。

蛇人的表情是什麽樣子的。我看不出來,但蛇人美美的臉色顯然已經變了。那四名漢子想要沖上去圍住暗處走出的這個中年男子,蛇人美美卻顫聲問:“劍煞?”

那四名漢子立時怔在那裏。

二十年前就已排在奇異高手榜第九、天下最可怕的殺手……不死劍煞!

沒有人想得到劍煞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蛇人美美的兩顆腦袋都冒著冷汗,隨著劍煞緩緩地走近,那四名漢子一步步後退。其中一人退到美美身邊時,忍不住問道:“美美姑娘,你……你不是算出這一趟不會有危險的麽?”

“絕、絕對不會有危險,”蛇人美美身子戰栗,蛇尾發軟,看上去隨時都要暈倒,“天盤丁奇,地盤甲寅,這是三奇得使。三奇得使,遇奇大吉,縱無奇門,亦有小助……這一趟、這一趟絕對沒有性命危險。”

她那怕得要死的樣子,讓她說出來的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劍煞看著他們,淡淡地問:“你們是鬼降林的人?”

蛇人美美使勁點頭,生怕遲了一點,就會被劍煞給殺了。

劍煞又問:“聽說你們谷主中了桃花煞毒,是他讓你們來盜取天一神水的?”

蛇人美美繼續點頭。連話都不敢多說。

劍煞隨手擲出一粒藥丸:“這是天香丹,專解桃花煞毒,現在……給我滾。”

蛇人美美又驚又喜地接住藥丸,卻身子一軟,栽在地上。那四名大漢挽著她,趕緊離開,生怕遲了一步,劍煞就會反悔。到了遠處,蛇人美美還用她那陰陽怪氣的聲音顫聲說:“你們看,我、我就說死不了吧?天盤丁奇、地盤甲寅,三奇得使,死……死不了……”

沒死也嚇掉了半條命……

蛇人美美和那四人走後,我撐著地面,強迫自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盯著劍煞……他到底是來做什麽?我不相信他會有這麽好心,跑來救我。

也許他只是想要親手殺了我們。他不是個殺手麽?讓別人把我們給殺了,他應該就收不到錢了吧?

雖然不相信他,但是這個時候,我也做不了什麽……

腦袋一個暈眩,好不容易站起,卻又倒了下去……

醒來後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全都好了。

這是一處荒郊野外的瀑布旁邊,瀑布轟然作響,濺起無數水花。

北雪若樺盤膝坐在那裏,看上去也是一點傷都沒有,騏麟則在水中嬉戲著。

“我昏迷了多久?”苦笑了一下,我問,“有好幾天了吧?”

“兩個時辰。”北雪若樺看了我一眼。

“什麽?”我有些不太相信。

身上的衣服殘破不堪,跟妖姬紫黛和“霸下”公野善、以及那些海盜的戰鬥顯然並不是夢,然而背上被公野善劍上火焰轟爛的部位。臉上被箭劃破的傷口,胸前被短矢刺穿的血洞,竟然全都好了。

如果真的只是過了兩個時辰,那這傷也未免好得太快了。

“劍煞治好了我們,”北雪若樺看上去也有些疑惑,“以前雖然知道劍煞號稱不死,卻不知道他竟然還有這樣的醫術。嗯,總覺得他以真氣治療傷勢的方法,有點像……”

她沒有說下去。

但我也猜得到……真氣治療傷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並不出奇,但能做到這種地步,那就近乎奇跡了。

不管怎麽想,能夠做到如此地步的,都只有公孫世家的玄檀紫氣。

回想著上次與劍煞戰鬥時,明明刺了他一劍,他的傷口卻馬上就能自愈,跟沒事一般,我心想,難道劍煞之所以“不死”,是因為他擁有玄檀紫氣?

只是這樣的解釋還是有些不對,按公孫薇薇的說法,玄檀紫氣是沒辦法對自己使用的。換句話說,如果劍煞的身體裏真的有玄檀紫氣。他也只能用玄檀紫氣幫助別人,不能用來給他自己療傷。

當然,會這樣想,也僅僅只是因為公孫薇薇是這樣子,說不定玄檀紫氣也有高階和低階之分,更高階的玄檀紫氣不但能夠治別人,也能夠治自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剩下來的問題就是……劍煞為什麽會使用公孫世家的玄檀紫氣?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也是呼之欲出。

這樣子……算什麽?

狠狠地一拳打在了地上。

“你怎麽了?”北雪若樺疑惑地看著我。

我沒有回答。

這樣子究竟算什麽?

這些日子以來,無時無刻不想著讓自己變得更強,想著終有一天自己會找上劍煞,為那個時候的慘敗報仇。結果仇還沒報。卻反而被他給救了?

總覺得……很不甘心……

休息了一下後,北雪若樺慵懶地伸伸腰,說她要去瀑布底下洗個澡,叫我不要偷看。

“說了我不會偷看的,”我有點不耐煩了,“那次真的是意外,要說多少次你才相信?”

“是嗎?”她湊了過來,“但你還是很想偷看的吧?”

“沒這回事,”我呵呵笑著,“我可是個有理想有志氣的十佳少年。”

“這樣啊,”她那仿佛含有星光的黑色眼眸裏閃著捉弄的光芒,“你知道,在學院的女生宿舍裏,像你這種明明想偷窺卻總是不敢承認的男生被稱作是什麽嗎?”

“是什麽?”

她幾乎是咬著我的耳朵:“悶騷!”

切……

好吧,如果知道旁邊有個漂亮的女生在那洗澡,正常點的男生都會想要偷看的,但生出念頭是一回事,當著美女的面承認自己的臟念頭,說的好聽點,那叫誠實,說得不好聽點,那叫有病。

話又說回來,以前讀初中時,有位學長對我說過,男生宿舍裏的話題總是離不開女生,但女生宿舍裏的話題,其實也總是圍繞著男生,而且不健康程度也差不了多少,當然,我不是女生,也不可能住過女生宿舍,這種事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突然想到,既然身上帶著天玄百變圖,那以後不如試著變成女生,到學院裏去讀書,然後住進女生宿舍……嘿嘿嘿嘿……

“看你突然笑得這麽陰險。就知道,”北雪若樺拍了拍我的肩,嘆氣,“你又在悶騷了!”

咳……

被美女說成悶騷男,還真是一件讓人郁悶的事。

但問題是,按照這樣的標準,哪個男生不悶騷啊?

這就好像如果有哪個女生去問男生的電腦裏有沒有毛片(前提是她好意思問),那那個男生多半是不會承認的,但事實上,有幾個男生的電腦裏沒有?如果真的沒有,那也只是因為不知道怎麽避開河蟹去找,不是真的不想看。

嗯,記得以前張蓮喜歡在我的電腦上亂翻,有一次不小心把愛情動作片翻了出來,當時就嚇得跑掉了,後來有一段時間,她看我的眼神就跟看色狼一樣。可明明我電腦裏的愛情動作片就只有那麽幾部而已,其它我所珍藏的諸如《雲中漫步》、《觸不到的戀人》、《愛情朱古力》等積極向上感人肺腑的經典愛情片,就全都被她無視了。

話又說回來,之所以電腦裏會放著像《雲中漫步》之類的經典愛情片,一開始也還是因為庭庭喜歡看,天天請她看電影是看不起的,而且像這種影片往往都比較老,電影院裏早就看不到了,只好用電腦下載,後來陪她看得多了,自己也喜歡上了。

還有一段時期,庭庭追看《東京愛情故事》,有一天幾個哥們到我家來喝酒聊天,其中一個吃飽撐的想在我的電腦裏找愛情動作片,翻到的卻全是《東京愛情故事》和《還珠格格》,結果那家夥拍著我的肩長嘆一聲,那種感覺,比現在被北雪若樺說成悶騷還要郁悶。

順便說下,《還珠格格》是張蓮喜歡看的……她的品味還真差。

不過,從外表上看總是柔柔弱弱,膽子很小的庭庭,真正最喜歡看的其實是……恐怖片。

每次看到無比恐怖的地方時,她都會睜大眼睛,一臉興奮,而我卻很想找個被窩鉆進去,這樣的情形……恐怕是誰也想不到的。

北雪若樺去瀑布下洗了澡,而我也就背對著她運氣調息,沒有偷看。

有得看當然好,但不看的話,又不會死。

面對紫黛和公野善時,是用“金針渡穴”將體內的“七重樓”暫時解除,不過考慮到血海龍王隨時都會攻打姑射山,而哪怕僅僅只是為了庭庭,我也沒辦法置身事外,這時候,也沒辦法再去顧忌壽命損耗的事,只活三年,總比現在就死在某個敵人手中要好,於是幹脆趁著這個機會把體內的“七重樓”完全解除。

真氣有如大海般在體內不斷地湧動,這種感覺其實很爽。

只是想到,萬一沒有等到朱光玉碧腴,三五年後,很可能就會與張蓮和庭庭、幽幽、公孫雪她們陰陽兩隔,心裏還是有點隱隱的不安。

真要有那種事情發生,她們會為我難過吧?

不喜歡……看到她們難過的樣子……

北雪若樺洗完後,我也到瀑布底下將身上的汙泥和留下的血跡洗去,換上巫袋裏的幹衣服。

此時,天已經開始黑了,我們休息了一下,吃了些東西,然後便繼續趕路。

“說起來,還沒有向你道謝呢,”北雪若樺看著我,“如果不是有你替我擋下那一箭,現在我已經死掉了。”

我笑道:“既然這樣,不如就跟我不小心偷看你洗澡的事互相抵消,以後你也不要再提那件事了。”

她說:“不行。”

“咳,為什麽不行?”難道被人看到裸體,比被人救了一命還重要?

這樣子抵消,我還覺得我虧了呢。

“因為那是你一輩子的汙點,”她從後邊摟著我,在我耳邊吟吟笑著,“我會記住一輩子的。”

那溫潤柔軟的肌膚、似嗔似喜的笑聲、以及從她身上散出的蘭花般的幽香,無一不讓人心醉。

突然想起,在姑射山闖過真陽麗天陣後,從春采桑桑和夏行杳杳那不小心偷聽到的話。按她們所說,北雪飄飄曾經用星算替她的女兒算過一卦,說若樺大美人跟庭庭小美人將來是要……共侍一夫的……

我的心跳得好快。

……

兩天後,我們終於來到了繽絡城,雖然只走了幾天,但出山就遇到敵人,又被血海龍王的海盜圍攻。這兩天雖然沒有再遇到麻煩,一路上卻也是小心翼翼,心力交瘁。

現在終於來到繽絡城,總算是舒了口氣。

繽絡城仍在酒泉境內,屬於倉瑯王的地盤,雖然還沒有受到戰火洗禮,離戰場卻也不遠。

大昊國三大上雲柱之一的名將趙飛雲正在北方五六百裏外的秋水附近,與倉瑯王的軍隊連番大戰,與鎮南王比起來,倉瑯王不管是戰略還是戰術都差得太遠,雖然占了地利和人數上的優勢,卻被趙飛雲以少量兵力逼得龜縮在酒泉,根本無法按計劃與其他六王配合。

繽絡城內人心惶惶,人人都擔心這座城市很快就會被戰火波及。不過我個人覺得,除非東面正不斷逼近昊都的鎮南王大敗,反叛的七王大勢已去,否則趙飛雲還不至於孤軍深入打到這裏。

趙飛雲之所以親自率著部分兵馬逼住倉瑯王,只是因為酒泉所處的地理位置雖然不是主戰場,但一旦被倉瑯王的軍隊北上,就可以繞過小華山脈,沿著姆江,攻打昊都後方,而不是真的看得起倉瑯王。

來到南天酒樓,我和北雪若樺叫了些酒菜,就在這裏等著,按照北雪飄飄的說法,只要來到這裏,到時自會有一個“我們都認得的人”來找我們。

會是誰?我心裏多少有些好奇。

難道會是藍姐?

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藍姐現在在新城忙得焦頭爛額,應該沒有空跑到南方來。

那會是誰?

南天酒樓的位置緊靠著貫穿繽絡城的那條長河,下面是一條喧鬧的街道,天空飛來飛去的女人,街旁大聲叫賣的小販,讓這被戰火陰影籠罩的城市顯得一如既往的熱鬧。雖然每個人都在談論與戰爭有關的話題,但每個人的日子也都還要過下去,很多時候,小市民對自己的未來,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全憑天意。

河面上,一艘艘船只來來往往,有的破舊,有的精美,還有一些是運輸軍用物資的戰船。

我與北雪若樺坐在臨窗的位置上,喝了些酒,她要拿酒灌我,我知道自己喝不過她,拼命推辭,旁邊幾個家夥看到美女找我喝酒,而我很不給美女面子,開始起哄,結果反而變成北雪若樺替我出頭,跟他們拼酒,把他們一個個放倒在桌子底下,她自己卻一點事都沒有……這女人真能喝。

不過她這樣子,會不會太引人註目了點?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還沒有人來找我們。慢慢地,北雪若樺也等得不耐煩了,坐在那裏,手托香腮,看著窗外:“沒勁。”

而我也只能苦笑……從一開始,她娘分配給我們的這個任務就奇怪得很,姑射山上高手也有不少,偏偏就指定了我們兩個人前來,護送的又是北雪世家一向珍藏的天一神水,而這麽機密的事,竟然也瞞不住人,連高手榜上排名第一的酒神鐘離都會跑來搶奪,不管怎麽想,這個任務的時機、內容、面對的敵人,都有些讓人覺得古怪。

更古怪的是,我們在這裏坐了一個下午,前來接應我們的人也沒有出現。

正在想著,是不是什麽地方弄錯了?就在這時,卻聽北雪若樺“咦”了一聲。

隨著她的視線,我看到一艘精華的畫舫正從上游順流而下。船艙一共有兩層,構造精巧,美觀大方。一面旗幟迎風而展,上面繡著一只奇怪的野獸。

“藥獸?”北雪若樺輕聲道,“這是公孫世家的船。”

公孫世家?我心中一動。

這時,一個女子從船艙裏飛了出來,向我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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